Tuesday 5 November 2024

每项投资都必有风险

鉴于国库和国投,两大GLIC投资服装电商FV导致亏损4390万令吉,引起民间质疑,当中有否猫腻。反贪会已着手调查,并表示,攸关公共利益,这项调查十分重要。

如卡迪加欣说的,GLC的失败投资何止一家。FV的亏损会格外引人注意,我想是因为创FV的网红夫妇时常在社媒高调炫富,难以相信原来公司连年亏损。

早在国库国投在2018年注入资金之前,FV已经连续5年蒙受亏损,非如两人说的是因为疫情所致。

根据《新海峡时报》引述SSM文件指出,从2012年的17万令吉亏损,到了2017年已达1070万令吉,2018年更倍增至2019万令吉,我国是在2020年才实施MCO的,可见公司的亏损完全与疫情无关。

虽然连年亏损,资不抵债,但很奇怪的,2012年的负资产40万令吉,到了2017年变为净资产124万令吉,总资产增长300%至1470万令吉,对比总负债增100%至1170万令吉。

国库和国投是在2018年分别注资2700万和2000万令吉。2017年的账目,是否为了获取国库国投的资金而突然改善?那就不得而知。

国库投资FV的原因,是为了推动“本地科技企业加速进入电商领域”,国投则是“推动土著数码零售企业”。我很好奇,服装电商可以被称为“科技企业”吗?如果可以,那些网红直播不都也算是科技企业?他们符不符合申请国库投资的条件呢?

国投透露,根据FV当时的预测,公司未来3年的年收入增长将达到60%,结果事与愿违。

而且从报道看来,公司在获得两大GLIC的资金后,以电商生意受疫情影响为由,转而扩大及装修其实体店面,这不与国库及国投“加速进入电商领域”的意愿背道而驰吗?

但出乎意料,在各界对两大GLIC投资FV失利大肆挞伐的当儿,潘俭伟独持异议,称“风险投资”(capital venture investment)多数会以失败告终,不必过度苛责。

一时让我以为这是假新闻。如果多以失败告终,投资方是不是更应该严谨?更何况FV当时已成立数年,业绩一直欠佳,这样的投资风险是否博得过?

当然这些质问都是事后孔明。每一项投资,都必有风险,也许每个人对可以接受风险的程度和定义,都有所不同吧?

Monday 4 November 2024

GLC的失败投资何止一家

上周提到国库和国投投资一家时装电商Fashion Valet(FV)亏损4390万令吉,课题继续发酵,如今反贪会已说要介入调查(请看《花儿为什么这样红?》20241030)。

FV创办人夫妇表示为公司亏损负上全责。他们负责的方式很奇葩,便是以道歉辞职。这能算是负责吗?

他们分别辞去CEO和执行董事职。根据资料,法扎鲁丁(Fadzarudin Shah Anuar)仍持有公司17%股份。

根据两夫妇的解释,他们是因为在疫情时期销售量大跌,因此将电商平台结业,专注在本身品牌dUCk和Lilit两家实体店,并为进行装修这些店铺而投入了大量资金,导致出现面对现金流问题。

这很让人困惑,不是说疫情期间,网购生意一片大好,这家电商生意不起反跌,而实体店的生意会比网卖生意好吗?

这边也令人混淆,本身品牌的实体店装修,那装修费用何来?稍后说实体店也在FV名下。所以,实体店到底是两夫妇的个人生意还是FV的子公司?

国投表示,FV的投资完全用在公司业务上,没有分配给任何股东,包括创始人夫妇。

国投便是国家信托基金(ASB)的管理者,因此引起民众担忧,他们的ASB基金会不会受到影响?

国投赶紧澄清,国投用的是来自原有的资金,不是来自ASB,不会影响到基金价格。

但国投对亏损部分的解释叫人难以接受。文告说,国投持有FV股份比例较小,且已做了充分风险准备(provision),应该从全面的财务表现看,国投管理3370亿令吉的投资组合,去年即实现了164亿令吉的投资收益。

意即大家应该看国投的整体表现,而非聚焦在FV的亏损。

资深媒体人卡迪加欣(Kadir Jasin)驳斥道,国投的失败投资何止FV?当年投资沙布拉能源(Sapura Energy)26.7亿令吉,公司市值如今仅剩5.6亿令吉,国投不仅没有从沙布拉投资获利,反而还背负了一身债(请看《纳吉对Sapura了如指掌》20220331)。

不知大家怎么看?

Saturday 2 November 2024

愿当纳吉的马仔

凯里在其《出去一下》podcast节目透露,其实,在他当青体部长期间,他曾私下找过纳吉,劝告他对付刘特佐,但纳吉不为所动,还说刘特佐是个合法的商人。

纳吉在其道歉信指称被刘特佐蒙骗,但凯里指出,纳吉不仅没有对刘特佐采取行动,还下令内阁成员们停止讨论任何与1MDB相关事宜,说他会以首相兼财长身份全权处理。

凯里说他私下会见纳吉,所以他到底有没有就1MDB案劝告过纳吉?只有纳吉可以对证。

但我记得,在509大选国阵败阵后,凯里曾经马后炮,说他为了捍卫纳吉,后悔没有说真话;纳吉也回应他说,凯里当时应该直接告诉他,他是不会去对付那些跟他意见不合的人的。

从纳吉当时这段话,凯里曾不曾劝告过纳吉?就让大家自己去下定论。

但纳吉也没有说真话,因为当时警方反贪会总检察署发生翻天覆地的人事大变动,许多人几乎在同一天被炒被调职被退休,包括慕尤丁沙菲益和慕克里在内,他却说,他不会对付那些跟他意见不合的人。

获得希盟政府复职并坐正的时任反贪会主席苏克里说,只有三名内阁部长曾针对1MDB案发言,应该就是慕尤丁等三人(请看《1MDB的26亿和SRC案是真的》20180523)。

总之,可以证实,凯里从未公开针对1MDB案发言,反之,他还曾被前法律部长再益公开数落,说他身为内阁第二最有学历的部长,竟然说出“宁当马仔(macai),也要支持纳吉”的话(请看《一号官员的马仔和smart Alec》20160818)。

据称当年最有学历的是贸工部长慕斯达法,他是经济发展硕士,凯里是牛津生,后在伦敦UCL读硕士。

那时1MDB丑闻已经曝光,美国司法部的调查报告将纳吉形容为大马一号官员(MO1),凯里仍公开表态宁当马仔也要支持纳吉,如果私底下他又劝告纳吉,是不是自相矛盾?

Friday 1 November 2024

天网恢恢,疏而不漏

1)纳吉在1MDB案的4项滥权及21项洗黑钱逾22亿令吉,全部25项表罪成立,纳吉须在12月2日开始出庭自辩。三天后,也就是12月5日,则是居家服刑案上诉的聆审日。

2)这期间,控方传召了50名证人出庭供证,包括前第二财长胡斯尼、财政部前秘书长伊万、前政府首席秘书西迪哈山、前国行总裁洁蒂、1MDB首任CEO沙鲁、次任CEO哈占(Hazem)、首任主席巴克(Bakke)、前董事伊斯米(Ismee)、前CFO阿兹米(Azmi)和前法律顾问吕爱霜(Jasmine Loo,前译卢爱璇)。

3)记录一下,洗黑钱部分包括以支票兑现非法收益,支票接收者包括巫统(2000万令吉)和巫统峇都加湾区部(10万令吉)。

这让我想起纳吉胞弟纳西尔在当CIMB主席期间承认,他曾协助纳吉将4张总值2579万令吉的支票兑现,作为第13届大选的用途,这些支票后来被发现与1MDB资金有关。

纳西尔也是当时反贪会追讨1MDB资金的其中一名对象,当年共有80人/单位被追讨,但在发生喜来登政变,拉蒂法辞去反贪会主席职后,除了已控上庭者,反贪会似乎没有这方面的后续行动。

4)柯林法官驳斥辩方有关控状有缺陷及重叠性,和证据合法性的说法,指所有控状涵盖了时间地点和日期,纳吉并没有被控状误导,而证人提供的文件都依照法律所取得。

虽然如此,纳吉代表律师沙菲宜事后仍对媒体宣称,案件绝无仅有地接受“传闻证据”(hearsay evidence),这是不是在质疑法官甚至是诽谤啊?

希望不要像SRC案那样,突然把矛头指向法官纳兹兰,又是没完没了(请看《在虚伪的政治圈里》20220609)。

也让我想起在附加谕令案,法官阿末卡玛(Ahmad Kamal)在驳回纳吉司法检讨申请时表示,证据显示所谓的附加谕令只是“传闻”(hearsay)(请看Is It Mere Hearsay?20240704)。

“传闻”岂非等于假证词?在法庭提供假证词,这不是大罪吗?

5)柯林法官在宣读判词时提出了不少强有力的疑点,包括:纳吉身兼时任财长时,为何不曾向有关当局举报刘特佐,也未曾投报1MDB资金被挪用?

此外,当1MDB丑闻爆发,时任主席巴克和CEO沙鲁被公账会传召问话时,公账会主席哈山阿里芬曾吩咐他们如何回答问题,以避免提及纳吉和刘特佐在该案的角色。

而在2013年,稽查1MDB账目的KPMG就曾质疑1MDB在Brazen Sky的23亿美元投资,结果改由Deloitte接手。而之前,EY也基于同样原因拒绝在账目上签名。

法官说,被告在得知上述事情后,就在家开会讨论如何应对,根据1MDB次任CEO哈占的供词,刘特佐当时也有出席该会议。

之后,被告又召开另一次会议,召来KPMG高层佐汉(Johan Idris)等人。后者在供证时表示,他感觉到被纳吉“威胁”,指示他们必须接受有关账目。

相信法官要带出的是,如果被告说对1MDB资金被挪用一事不知情,公账会主席哈山就不会要求巴克等人不要提及纳吉和刘特佐两人,以及不会强求KPMG在1MDB账目上签名。

投资在Brazen Sky的23亿美元资金,就是1MDB汇给沙地石油的18.3亿美元,被指“增值”到23亿美元,便是当时被时任CEO阿鲁和第二财长胡斯尼等人声称被转为“单位”的投资,其实根本已没有这笔资金,因为早已被辗转挪走,KPMG才会提出质疑(请看《1MDB 23亿美元一毛不剩》20200703)。

6)至于来自“沙地捐款”的说法,法官指出,吕爱霜在供证时说,是刘特佐指示记国添写的,她也看到后者准备有关信件。这点之前已经提过,不是来自沙地王室的签名。

7)法官说,该笔声称来自沙地的6.81亿美元(即当年的26亿令吉)其实是汇自刘特佐亲信陈金隆在邻国Falcon银行的Tanore户口,而后将剩余的6.2亿美元汇回去的也是陈金隆的同一个户口。这点可以在美国司法部的诉状得到证实(请看射人先射马,擒贼先擒王》20161012)。

8)法官也指出,身为首相、财长以及1MDB顾问主席,纳吉是所有决定的终极决策者(ultimate decision maker),不能说不知情。

Wednesday 30 October 2024

花儿为什么这样红?

安华在国会揭露,一些GLC/GLIC业绩亏损,高层却还拿到6到8个月的花红,他们还认为理所当然,但他绝不允许此类情形再次出现,因此,从明年起,总稽查署将稽查政府旗下2000家GLC/GLIC。

立刻有人在社媒爆料,今年年初,一家GLC的KPI不达标,其CEO仍获三个月花红21万令吉;惟因KPI不佳,董事局将这笔花红称为“特别付款”(special payment)。

不止如此,爆料者指出,董事部也为自己调薪,主席每月增加2500令吉至18000令吉,董事成员则增加3000令吉,达到每月8000令吉;每人的开会津贴也从每次2500令吉加到3500令吉。

这家GLC叫Pelabuhan Hartanah Berhad(PHB),是首相署旗下土著投资基金(YPB)的子公司,安华是YPB信托局主席。

YPB较为人知的投资臂膀是国家投资机构(PNB)。

PNB规模虽大,业绩也不怎么标青。

它在2018年联同国库(Khazanah)投资一家服装电商平台Fashion Valet(FV),投资额4700万令吉,如今却以310万令吉脱售股份,亏损高达4390万令吉。

买方是一家叫NXBT Partners的土著公司,股东其实就是FV的幕后老板,他们是一对网红夫妇。换句话说,FV的幕后老板通过NXBT向PNB和国库买回FV股份,折价高达93%。

财政部为国库辩护时称,这项投资符合国库的投资策略,即扶持本地科技企业家,以获得进入快速发展的电商行业的机会。

至于PNB,财政部声称其投资策略专注在支持迅速发展的土著数码零售企业,以发展成为我国品牌的区域零售平台。

以支持“本地科技”和“土著企业”为由的投资,那有否考虑到对方在这领域的能力呢?到头来以4390万令吉亏损退出,但有帮到对方吗?

国库在去年也有一项投资以偏低价格亏损卖掉,便是在邻国的儿童主题乐园Kidzania。

根据报道,国库是在2016年和莫实得(Boustead)投资新加坡的Kidzania,资金4800万新元(约1.7亿令吉),去年却以区区11万新元(38万令吉)脱售给新加坡上市公司沈氏休闲集团(Sim Leisure),亏损4789万或99.99%,等于免费送让。

Tuesday 29 October 2024

犯罪就是犯罪

安华对纳吉的道歉表示欢迎,引起热议和批评。但他为自己辩解,说自己作为“一国之父”,那是他基于礼貌的表态,难道要他说“我不接受”吗?

安华这样的辩说,再次引来前反贪会主席拉蒂法的抨击,表示她可以想像未来的事态发展就是,纳吉以居家服刑方式离开监狱。

她以阿末扎希的基金案为例,先是主控官突被撤换,然后他的47条贪腐罪被撤销;现在,纳吉先被减刑。

拉蒂法提到阿末扎希的基金案,大家记忆犹新,去年8月,该案主控官拉惹罗兹拉(Raja Rozela Raja Toran)突然“提早退休”,一个月后,总检察署撤销阿末扎希的所有控状,柯林法官宣判DNAA(请看无官司一身轻20230905)。

阿末扎希当时已表罪成立。而总检察署是在前总检察长伊德鲁斯任期届满,特里鲁丁接任当天撤案。因此,撤案是伊德鲁斯还是特里鲁丁做的决定,还是另有其人?

顺便提提拉蒂法。她是烈火莫熄时期的公正党领袖,像哈山卡林那样敢怒敢言;后是捍卫自由律师团(LFL)主席,在希盟政府期间受委反贪会主席,但在国盟当政府后辞职,由时任副主席阿占接棒。

说到阿末扎希。他说安华接受纳吉道歉,显示他是个“好领袖”,更表示任何好领袖都应该采取安华的立场。他也相信纳吉是被人或一群人误导。

陆兆福不认同这个说法,说纳吉的道歉毫无意义,这不是接不接受的问题,无论道歉与否,犯罪就是犯罪。

如果安华在被问时也这样回应,会不会更能被接受?或许他为了顾及巫统领袖,只能是“欢迎”。

陆兆福强调,政府提出的居家服刑法案与纳吉无关,也不适用在涉及严重罪犯的囚犯,而且,纳吉仍然面对许多控罪。

陆兆福说的是事实,刑事贪腐案是严重罪行,不应受到考虑,但万一呢?

再说,如果道歉就能减轻罪行,那其他囚犯是不是也能一句道歉就获轻判,包括正在面控的敦马达因慕尤丁等人?

Monday 28 October 2024

一个道歉,各种解读

当媒体问及关于纳吉道歉一事,首相安华答说:欢迎(terima baik)。

其实,他可以选择不回答的。他一句“欢迎”,被解读为他接受了纳吉的道歉,更加深人们怀疑安华在财案日透露将提呈的居家服刑法案,便是为纳吉量身定做,而纳吉的道歉,便是为自己争取“获释”的先决条件之一。

砂拉越总理阿邦佐也接受纳吉的道歉。

1MDB案法官将在周三(30/10)裁决纳吉是否表罪成立,因此,对纳吉的道歉,政治领袖们更应该避免回应。

前反贪会主席拉蒂法指出,安华没有资格也无权接受纳吉的道歉,这不是首相的工作,否则就是纵容和包庇纳吉的罪行。

诚信党的首相署前副部长哈尼巴也说,安华不能代表全国人民接受纳吉的道歉。

公青团也不认同安华的回答,表示纳吉不能以道歉躲避罪行,必须将所有涉案者绳之以法,以免失信于民。

不止公青团,烈火莫熄元老组织(Otai Reformis)副主席慕斯达法(Mustapa Mansor)表示,纳吉或是在政治和官司压力下才做出道歉,这样的道歉令人质疑。

安华的政治秘书卡米(Kamil Abdul Munim)赶紧出来灭火,表示无人可凌驾法律之上,首相的回应不是课题,不应被视为试图淡化1MDB丑闻所造成的影响。

另一方面,纳吉的道歉自然得到巫统领袖的欢迎。党总秘书阿斯拉夫说,纳吉道歉显示他无心之失,并体现他高尚纯洁的人格,和对人民和国家的热爱;最高理事马斯兰说,这是一种大度的表现,并相信,纳吉无罪,他只是被无良者蒙骗。

至于安华本身,他是怎么回应外界的质疑?他说,我身为一国之父(father of the nation),岂能无礼拒绝别人的道歉,说我不接受?我只能说:欢迎。法庭的事,就让法庭去处理,至于特赦局的决定,就是国家元首的决定。

最后一句,是不是暗示附加谕令的存在?记者何不追问,政府拟议中的居家服刑法案,是为纳吉量身定造的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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